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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诺赛芬尼

Mar 9, 2022

克诺赛芬尼,对一致性信仰(理神论)的最初宣扬者,是吟游诗人。

他的神,是:①唯一的②非人格的③不运动的④不朽的⑤完善的整体⑥思想性的⑦需要理性来把握的⑧真理的对象。

他是另类的吟游诗人,他不爱神,或是以否定的方式爱神:别人吟诵激情与命运,他吟诵理性;别人吸入致幻剂,他吸入镇静剂。他厌恶荒谬而原始的力量。他的神不如说是为了反抗希腊诸神——他们的化身渗透到人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的统治而建立起来的。希腊诸神的存在对人们来说是暧昧不清的,人们就在这种暧昧不清中不知所措。克诺赛芬尼要求清除这种暧昧不清的状态,取而代之以明确的存在与不存在的划分。

于是,存在这种抽象的东西被捧上王座,而具有力量的众神则被贬为意见和想象的不完满的居间形态。那么这个抽象的神的根据又是什么呢?克诺赛芬尼说人神共形是荒谬的;巴门尼德说女神如此告诉我的;苏格拉底说神谕如此告知我的……发展到基督教,事情变得简单了,这是信仰:正因为荒谬,我才相信。

神既然不关心我们的命运,那么谁来关心?我们哲学家,我们这些爱人类的人,虽然我们是通过一个空洞的词汇教你们如何爱的。发明理性神的人也是第一个虚无主义者,他说:「神的真相不会有人知道」「偶然地说出也不会被人意识到」「还是把它当成是或然的吧!」〔D34、D35〕

这个神为何是「一」?一是最高的抽象,是思维的单纯性的体现,是思想的自由。为何是「理性神」?理性神意味着它定义了一种新的实在性。当希腊人追求一切感官的刺激,但仍然得不到满足,那么他们所追求的就是理性认识中的虚无。不同于佛教和禅宗将其理解为一种积极的东西,希腊人将这种虚无确定为一种缺乏:行为一贯性的缺乏、节制的缺乏、意见合理性的缺乏……由这种缺乏开始,希腊人开始追求美德,即对这种缺乏的克服、一种由这种缺乏而对设起来的完满:正因为神不具有人的形体、不具有人的感性追求、不具有人格,所以他就无需面对人所须面对的虚无,所以他是完满的。

这种从肉体中解脱出来的思想是初生的、抽象的,它标示了一个抽象的理想。它与现实的张力成为辩证法的动力,使得存在的东西成为虚无,虚无的东西进入存在。

这一小片精神,这一小块血肉,随你处置,愿你善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