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萨的尼古拉
库萨的尼古拉是中世纪晚期、文艺复兴早期的德国主教,他的哲学带有较浓厚的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的色彩。他发挥了一种对立统一的学说。他的学说影响很大,最直接的影响可以在他的直接后继者布鲁诺那里看到。
尼古拉从认识的特点出发,指出认识存在界限:如果探讨一个不确定的东西,那么首先通过一个预先确定的东西来与其作比较。因此一切认识都基于类比——这里类比的意义接近于毕达哥拉斯的比例,是以一种初等几何式的直观为基础的。然而通过类比得到的知识是有限的,而待认识的事物是无穷无尽的,那么不如说真正的认识在于认识自己的无知,有学识的无知——接近柏拉图主义,绝对的不可把握性是认识的基础。
在人的认识界限之外,就是极大,它同时是极小。极大就是以前哲学家们所说的无限。尼古拉认为有三种极大:
- 上帝。神的最主要特征,就是神在任何意义上都不可比较,无论是对我们而言,还是对天使而言。因此,尼古拉主张一种否定神学,通过这种神的不可比较性来得到对神的一种理解:神是绝对的,因为没有东西和神对立。
- 宇宙。这是有限的极大、相对的极大。其无限性仅仅体现在时空上。宇宙具有有限性,在于其是可度量的。因此,尼古拉认为这种极大是人们相对容易理解的,因此鼓励学者们解读这部「上帝亲手写的书」。
- 人自身。人是既绝对又有限定的极大,人之子是其完善的形态。人能够以一种否定的、非理解的方式发现神的存在,并因此能认识事物,逼近真理。
尼古拉发展了毕达哥拉斯派的和谐论,认为这三种极大都不是整体,因为它们不与部分相对立,而是如同数一样,是一种和谐,是对立面的统一。尼古拉认为,有这个词的真正意义就在于这种统一性。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学说可以说各有其缺点,前者只能借助神秘的手段以完全不确定的东西(例如无知)作为确定东西的基础,而后者总需要有一个完全确定的东西(譬如神)在先才能带来确定的东西。这两种立场的优缺点也存在与数学和物理学中。重点不是采用他们俩之间谁的立场,而在于以任一者的立场作为切入点他们的探究深入到了何种地步,以至于发掘出了新的意义:如果你是直观式的思维,那么你需要发现量上的规定性——什么样的比例会造成怎么样的不同;如果你是推论式的思维,那么你需要发现质上的规定性——什么样的差异会造成怎么样的不同。
总体上尼古拉深受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的影响,它们主张人的积极意义上的认识以几何知识为边界,在此之上就只有一种消极意义上的认识了。尼古拉在共相问题的争论之后,重提一与多的统一。他是以一种毕达哥拉斯式的神秘方式解决的,这种解决深入到对可比性的思考便终止了。对此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东西,与希腊时期没有什么不同。与此相比,莱布尼兹对可计算性的思考要深入得多:不可比的数仍可以参与运算,反之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