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比伦计数法
巴比伦文明的楔形文字里,他们用划痕来表示数字。垂直的「一竖」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
到
尽管如此,这样的记号对于只会使用手指计数的原始人而言已经足够复杂了,因为原始人不懂得两只手掌除了可以作为十的代表之外,其自身还可以作为一个象征——象征着手指计数的失败。通过将现实物的空间问题转换到记号的字面上,就产生了新的问题,那就是字面空间不够用了,于是,如何利用已有的字面空间就成了一个新的问题。比如,用双手不仅代表
在这里我们可以谈一下对谷堆悖论和秃头悖论的初步解决,即:加一粒米不能令几粒米成为谷堆,拔掉一根毛不能令人成为秃头。根据上面的对「条」与「捆」的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堆」与「秃」同样是对使用「粒」与「根」进行计数的某种失败的象征:在谷堆的一粒粒增加中我们放弃了某种简单的计数,在头发的一根根凋落之中我们承认了自己秃头的事实。至于这种失败之后为什么干脆去用斤去称米而不是分十粒为一组,则是进一步失败的结果了,或许直到差分学我们才能清晰地理解所有这一连串的失败。
到
在这里我们看到,字面上符号的次序也开始被考虑进符号的生成过程之中了,从此,我们才可以说某个符号在一个系统之中占有一个位置。一旦符号系统中位置的作用被明确了下来,那么便可类推下去:我们在左边又可以有新的「勾
通过字母的排列,巴比伦人可以指代任意大的自然数——虽然只有到了阿基米德,人们才有意识地给出了之所以这样做的理论。如果想表示任意大的自然数,那么唯有这条与位置相关的表示方法是重要的。但是,数的表示形式的意义又是反过来依赖于数的算术运算来确定的,例如只有通过算术运算「
如果仍然想保持数字本身的特殊性,那么采用质数的积来表示一个数或许是不错的选择。首先,它能够具有唯一的形式。其次,它排除了数字中一切位置相关的因素,从而避免了位置表示法中所蕴含的位的无限性而代之以素数概念自身的无限性。这样数字的表示似乎就会不容易以某种抽象的方式(例如数学归纳法)来进行处理,并且令自然数的顺序降为次级的、不再「自然」的规律。这种种优点,令这种方式尤其适合于神秘的目的。神秘就是假装与自然融为一体,这是一切拟态、加密、伪随机术的核心所在——把信息压缩进质的东西中公开出来。
我们不妨把「竖」写作「J
- :长、增长。
- :约、归约、压缩、以合并项替换。
- :化、吸纳、消化、置入内部。
回顾巴比伦计数法的发展阶段,我们意识到即使作为那个时期数学成就最高的文明,巴比伦人的早期探索也比我们自然直觉所能设想的要更为艰难,因为人们所要争取到的是概念,而概念只有在一次次碰壁之中才成为概念。
首先,即使他们运用到了进制数,但是也不是有概念的运用它的,证据是他们没有充分意识到作为占位符的「U」或零的作用,而只是往往空出一块地方来表明这里没有数——而实际上,在没有数的地方,毕竟还有位置。零的发现完全仰仗于印度人,以至于当时与印度关系密切的文明(如唐)都受益匪浅。
其次,他们对于自己的计数系统本身没有作化约,而是保留着历史残余。他们的计数系统缺少了至关重要的「零
最后,他们也有分数,但只有非常贫乏的几个特殊分数,而且它们用的是专门的符号,从而没有实质上成为数系的一部分。他们更常用的是小数——用分子除以六十的幂的分母得到的序列,这种写法一直沿用到文艺复兴时代。
即使是这样的计数系统,也要比日常语言更加适用于数学研究,因为后者往往执着于「十百千万亿」中的每一位的特殊性、执着于「年月日时分秒毫秒」那差异的进位手段、执着于字母和特定的数背后的意义。即使还很不完全,巴比伦的计数系统也始终按照数系自身的要求——即不断地增长——而非现实的要求来改进他们的计数法,因此永久性地摆脱了诸如「闰秒
你会问,对数的表示法改进究竟有什么意义?用小麦的捆数来丈量事物岂不于我们更加重要且「现实